【criska】青空和海底 30 （终章）
可能之后还有一点点番外？
写了好长哦哈哈哈。一切的起因都是我那个热爱曼联的姐妹。
感谢每一位留言的朋友。
30 （终章）
内斯塔又向里卡多确认了一遍：“真不用在里斯本买房子？车呢？他住哪里？更衣室？”
里卡多正在专心地捏陶土：“都说了不用啦，他已经有地方住了。就是那个经纪人，叫门德斯？好像是这个名字，经纪人先生特别给力，什么问题都给他解决了，说是让他专心踢球，有事情就找他办。”
“经纪人也不会倒贴钱给他吧。”内斯塔摇头，他现在算是对克里斯蒂亚诺持有比较欣赏的态度，毕竟这个小朋友虽然冲动，但是精神看起来挺正常的，能听得进人话，重要的是愿意把里卡多放在第一位，“还是给你买个公寓，这样的话你去找他也不用住外面。”
“克里斯说他不会在里斯本呆太久的。”里卡多说，“好了哥，你不要操心了，我如果想要房子车子我会自己买的。”
“你还记得你银行卡的密码吗？”
“不是一直都是我的生日吗？”
“……你成年之后换的卡是没有密码的，签字生效，你一直没发现吗？”
里卡多心虚地笑：“都手机支付了，谁还刷卡。所以说你不要解雇安尼，这些事情他知道，他知道就是我知道。”
“行了，没解雇他。让他和保罗都跟你去马德里。”内斯塔没好气道，“别人随便说几句你就心软，我呢？我哪次不是快跪下来求你了，怎么不见你有时候心软一下？”
里卡多哈哈大笑，露出整齐的白牙，他伸着全是粘土的手就想薅内斯塔的头发，内斯塔赶紧躲开，里卡多不放弃，最后那是用干净的手肘搂着人的脑袋，结结实实地在脸上闷了一口。
“不要翻我的旧账了嘛。”
“我哪里敢啊。”
里卡多终于捏好了一批奇奇怪怪的摆件，还拿刻刀逐一在底座了刻了“CR7”，才装在托盘里，兴冲冲地拿出去，准备交给人送去外面的工厂烧制。
内斯塔站在里卡多画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前那个略带些蹦跳的身影。
他爱里卡多。他确信。
里卡多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哥哥不是他的亲哥哥。
内斯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雨天。在寒冷的冬雨里，教会孤儿院里长到七岁的他，因为不肯好好唱圣歌，被赶到外面的走廊罚站。
他遇见了里卡多的父母，那时候结婚多年没有孩子的他们，想要领养一个孩子。
他们没有选择更小的孩子，而是选中了在走廊上一脸倔强的他。
这是内斯塔人生中的第一个头奖彩票。
这对富有的夫妇没有选择别的手段拥有自己的孩子，而是选择收养了流浪狗一样的他。他脾气很差，倔强，好强，一无是处。
莱特夫妇却爱他，给他一切。
后来莱特夫人在四十岁的时候怀孕了，这是内斯塔刮中彩票来到这个家的第三年。
他们告诉内斯塔，这个孩子是内斯塔带来的，这是上帝的旨意，一定是因为他们收养了内斯塔，上帝才会把这个孩子赐予他们。
那时候内斯塔发誓，他一定会一辈子保护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
里卡多出生了。他很漂亮，很可爱。
内斯塔逐渐长大。里卡多总是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叫着“哥哥”。他们差了十岁，可是内斯塔永远愿意哄他睡觉，听他含糊不清地说话。
他知道这个家的一切本就该是里卡多的。但是里卡多的性格和他们的父亲一模一样，与世无争，视物质如浮云。内斯塔成年的时候和这个庞大的家族的其他人一样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信托基金和股份，他很讶异，对自己的母亲说，以后他会把这些都还给里卡多的。
他的母亲第一次生气，也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
她说，内斯塔就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内斯塔会觉得，她不是他的母亲呢？
再后来就是全球性的金融危机。集团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那个时候他正在集团里实习，本来只是想混个职位，以后继续做一个靠信托和股份分红过一辈子富足日子的人。
这是他父亲的人生轨迹，所以他的父亲其实学的是工程，他的母亲是一个画家，他们从来不会遇到任何危机。
内斯塔学的是金融。
那时候他知道这个集团风雨飘摇，也知道自己家算是非常边缘的一支。集团破产也不会影响他们的信托，只是手中的股份会一文不值——当然这些对于莱特夫妇来说，是一件他们懒得去思考的事情。
他和父亲说，他想争一争。
他的父亲说，有野心是一件好事，但是要做好一些准备。因为上帝会给你每一个渴求的东西都标好价格。
他成功了，很年轻就成功了。以一个养子的身份坐稳了第一掌权人的位置，成为了董事会主席，拥有了最多的权力和钱。
里卡多总是快乐地踢着他的足球，然后快乐地去老师家画画。球队教练说他是天才，他的老师也说他是天才。
他最终没有成为职业运动员。
内斯塔的身份间接地阻断了他的职业球员之路——他不能去做这种危险的职业，也不能总是在聚光灯下曝光自己。
意大利最富有的家族之一的第一掌权人的弟弟，他应该去哪个俱乐部踢球呢？
里卡多选择做一个画家。
他从来不会署自己的全名，他喜欢用自己的小名“卡卡”，他很成功地举办了第一个画展，然后顺利地读了大学。
他总是很讨人喜欢，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他有很多朋友，有的朋友出身贫民窟，有的朋友是和自己家一样的家庭，在里卡多的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内斯塔其实不信上帝。
但是他总觉得他能在里卡多的身上，看到“神”的样子。
他爱他的神。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就履行了他的承诺。
他只在里斯本竞技呆了一年多一点，在帮助球队夺得联赛冠军——也就是他成年以后的第一个冠军之后，他也在欧冠赛场上了有了出场机会。
他的转会风声越来越盛。
直到那一个春日，他在昏沉的日光里，打服了来里斯本的新球场和他们打友谊赛的曼彻斯特联队。
那一天刚好是里卡多二十四岁的生日。
里卡多从马德里过来，来看一场并不正式的比赛。
实际上原本克里斯蒂亚诺说应该他去马德里的——这一年多来他在里斯本当地声名鹊起，竟然还有了会拍他的记者，这会影响两人约会。
不过里卡多说，曼彻斯特联队毕竟是顶级豪门，人家专门来打友谊赛，说不定是看上你了，你要好好表现。
中场的时候，曼联的休息室里很沸腾，他们都吵嚷着说，那个卷毛小子到底是谁，从哪里横空出世的，大家一致通过决议，鼓动弗格森爵士，赶紧开价，把他买下来。
里斯本的休息室也很吵闹，大家都在庆祝克里斯蒂亚诺的优异表现，而克里斯蒂亚诺在搜索“曼彻斯特的天气”。
队友都在起哄他。
弗格森爵士把这个葡萄牙小朋友带到老特拉福德球场的那一天，里卡多也在几万人的球迷之中。
不过他的位置很好，正正好对着他那意气风发的恋人。
他知道，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球员。
后来他经常在这个位置看他踢球。看他的胜利，看他的失败。
里卡多二十五岁的那一年，二十二岁的克里斯蒂亚诺举起了他的第一座欧冠奖杯——他还不是这个豪门的真正核心球员，但是已经没有人敢小看他、也不会有人再质疑他的未来了。
在这前半年，克里斯蒂亚诺的父亲去世了。
私人医院最顶级的团队，不计金钱的治疗也没有能够留住他的父亲。
里卡多那只撒娇的卷毛puppy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里卡多在那年的冬天里完成了自己的博士学业——他的博士导师就是他的启蒙老师，安切洛蒂。他把厚厚的论文交上去之后，他对他的老师说，他想举办画展了。
他上一次举办画展，还是他二十岁的时候，在莫斯科。
安切洛蒂问他，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他点头。
安切洛蒂看过里卡多所有的画，他一直很可惜当年的《海底》画展没有展出，他问里卡多，会重新展出那些画么？
那曾是他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爱情。
里卡多摇头。
十五岁的里卡多，是因为大胆而绚丽的色彩而出名的。
在二十五岁的尾巴的里卡多，又回到了这样的风格。
这次画展的主题是，《青空》。
画展的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副巨幅的油画。
深蓝的海面上倒映着老特拉福德球场，海的尽头是天，无比绚烂的天空。炽热的红和深沉的枯黄交织在了一起——这是火烧过的夕阳。
水和火的界限模糊不清。
有一个孤单的人影站在球场的中央。
深重的色块是人么？是几万主场球迷的呼声吧？在这个传奇的地方，一定会诞生一个新的传奇。
还有一副比这个小一些。
他又画了海底的向日葵。这一次不是墨绿色的太阳花，而是比太阳还要炽热的金黄色，就这么开在深蓝的海底。波光流动之间，仿佛能听见花瓣的叹息，能摸到当下无比炽热的爱情。
他想，这副是非卖品。等克里斯蒂亚诺想好了在哪里买房子，他就把这个画搬到新家里去。他要告诉克里斯蒂亚诺，这几年的画都是因为他才有的灵感。
克里斯蒂亚诺就是他的缪斯，是他的神明。
画展最后那一天的下午，克里斯蒂亚诺来了，带着他球队里的其他人，咋咋呼呼地闯了进来。
他很骄傲地展示着里卡多的画，并在队友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提问之中因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破防。他把里卡多叫出来，让里卡多告诉自己的队友，这画要是卖的话能卖多少钱。
里卡多看着他，笑得很无奈：“可是克里斯，这是非卖品。”
“……不拍卖吗？”
“不。”里卡多笑着摇摇头。
怎么能卖呢，这都是因为你，我才能画出来的。
他没有说出来。只看着他的恋人和队友们持续性地在展厅里喋喋不休，精力过剩地吵闹着。
好像这就是最美满的人生了。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人生，但是我们就会在某个下午，在展厅里，在球场里，突然发现，我们其实已经彼此交融，互相独立，又不会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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