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ska】青空和海底 番外01
番外之如何得到家人的……祝福？
克里斯蒂亚诺很早就想公布自己和里卡多的关系——开玩笑，真男人从不会掩饰自己有老婆。
里卡多对此表示很担忧。
倒不是因为他自己，毕竟他作为一个画家——一个典型艺术届人士——身边的同性恋可太多了，很难说在他认识的人里，同性恋和异性恋谁才是生活中的异类。
这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刚在曼联站稳脚跟，虽然很难作为主力登场必首发，但是出场时间也很有保证，赛季出场次数基本已经过半，交出来的表现也很不错。英超作为世界第一联赛，受到的关注也多。克里斯蒂亚诺人长得不错，尽管出身欧洲青训，却因为小时候在小岛里踢球，脚法又和主流球员有些区别，拿弗格森爵士的话来说就是——
动不动就喜欢花里胡哨。
足球哲学里总是喜欢实用和胜利，但是观众们显然更喜欢花里胡哨——如果这个花里胡哨还带点实用性，那就更好了。
总之，克里斯蒂亚诺在曼彻斯特乃至于英格兰，都很有人气。
只是他想的“公开”和里卡多理解的“公开”，不太一样。
他想在赛季联赛冠军的颁奖仪式上宣布。
里卡多：“……你怎么不说在金球奖颁奖仪式上呢？”
克里斯蒂亚诺还振振有词：“这不是我觉得这两年我还拿不到嘛，要是我今年能拿金球奖，那我在金球奖颁奖仪式上宣布也很好啊。”
“我们身边的人都知道，你母亲和家人也知道，我们亲近的朋友也知道——这不就是公开了？”里卡多揉着又卷进自己怀里撒娇的恋人，“太张扬了，克里斯，这会给你的事业，也会给俱乐部带来很大麻烦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说的你都不听。”克里斯蒂亚诺抱怨，“我管他什么影响呢。”
“莱万和罗伊斯都结婚了，你去婚礼的时候没看见么，莱万以前的队友、教练全都来了。媒体也报导了，大家都很祝福他们。”克里斯蒂亚诺蹭着里卡多，“亲爱的，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想告诉他们，我才是你的唯一。”
“莱万那是退役了，而且他们爱情长跑十几年，能结婚也不容易。”里卡多说道，“莱万还在德甲踢球的时候，罗伊斯可是连球场都不敢去的，生怕被看出端倪。”
“我觉得是莱万老师他老婆嫌弃他，懒得去看他罢了。”克里斯蒂亚诺又把人压倒在沙发上亲吻：“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有你？我想和你结婚。”
里卡多顶着人坐起来：“这事不怪我，怪你。你得向我的哥哥、你的母亲和家人、门德斯先生还有弗格森爵士，证明你脑子没问题，他们可能才能答应我们结婚。”
克里斯蒂亚诺的出柜顺序是门德斯、弗格森和曼联队友、他自己的家人们。
门德斯的顺序这么靠前纯属是意外。、
那时候门德斯刚帮他和曼联谈好了转会，克里斯蒂亚诺即将登陆英超。这无疑是很成功的一笔转会交易，且门德斯坚信克里斯蒂亚诺奇货可居，假以时日一定是他最大的摇钱树，更何况这棵摇钱树还特别听话，从不作妖。
他还是决定和这个未来之星谈谈。毕竟曼彻斯特和里斯本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个是花花世界国际大都市，一个是乡村生产队。他很担心这个出身小岛家庭的球员蹉跎光阴，也怕他不懂事给闹出什么丑闻来毁掉职业生涯。
克里斯蒂亚诺赴约的时候还以为门德斯有什么大事要谈，没想到对方只是找他谈人生的。
他不太高兴，因为这几天里卡多来了里斯本陪他，时间宝贵，他还想多和恋人贴贴。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上头条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头条还是得上，我们会帮你好好经营你的商业价值的，踢球也不能踢一辈子，只有经营好了球员品牌，你才能一辈子都有钱。”
“好了，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心不在焉，一直和里卡多发短信。
门德斯毕竟是过来人，立时就有些警觉：“你谈恋爱了？是认真的恋爱对象还是炮友？里斯本这里的人？你能处理好这些关系吗？”
“……这也是经纪人要管的范围吗？”克里斯蒂亚诺问道。
门德斯急了：“当然了。你要是胡乱玩，可能会断送你的职业生涯。你要是认真的，那就要好好考虑怎么经营你的人设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克里斯蒂亚诺其实只是不想和门德斯这个老男人单独吃饭——尤其是这个餐厅还是内斯塔投资的餐厅。是的，他又在这里投资餐厅了。于是他反手就给里卡多打了电话：“亲爱的，你出门一下可以吗？门德斯不放心，他非要见你。”
门德斯：“……我其实也不是很想管年轻人的恋爱。”
里卡多不认识门德斯，他只知道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的经纪人。
但是门德斯认识里卡多啊。实际上他在里卡多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停止了思考——
这，这，这不是内斯塔的弟弟么？
那个意大利最富有的家族之一的AM集团董事会主席的弟弟？
上帝啊，克里斯蒂亚诺在和他开什么外星人玩笑呢？
哦，怪不得，怪不得克里斯蒂亚诺的律师和财务团队是AM集团御用的人。原先门德斯还觉得自己千辛万苦攀上AM集团，结果对方只给他克里斯蒂亚诺的经纪约这个小生意是看不起他，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克里斯蒂亚诺，你真是深藏不露。
里卡多看他的表情的变化，想他大概是认识自己是谁。他也礼貌地笑笑，伸出手和门德斯握手：“门德斯先生，您好，我是里卡多·莱特。”
“是我的恋人。”克里斯蒂亚诺阻止了里卡多还要继续和门德斯拥抱的行为，拉着人坐下，先亲了一口，又说：“他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办的，就当吃个饭吧。你自己出来还是保罗开车出来？”
门德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谄媚也不是，装深沉也不是，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嘴角都快抽搐了。
他就想知道一个问题，克里斯蒂亚诺，你和这个小王子谈恋爱，小王子他哥知道吗？你为什么还能活着？
小王子他哥：小场面，都是小场面。
至于弗格森爵士和曼联队友，这又是另外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里卡多有时候觉得他自己可能带点霉运。他其实也不是经常有空特地跑去曼彻斯特看克里斯蒂亚诺的比赛。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赶上曼联输球。
这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六，曼联主场的比赛。周五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一直磨他，说第二天的比赛弗格森承诺给他首发，还给他开火权，要磨练新阵型。
“你就来一下嘛，我不缠着你，你明天看完比赛，我们呆一晚上，然后周日你就回马德里。”克里斯蒂亚诺喋喋不休，“我知道我们前几天才见过，但是上周我做替补，球都没摸着。”
里卡多叹气，可不是没摸着球闹的么，精力过剩，搞得他那周末都下不来床，硬是请了周一的假，休息到周二才回马德里。
结果没几天又让他去看球赛。
去就去了。
然后曼联输了。不但输了，克里斯蒂亚诺还成了场上的第二个球，被铲得飞起来。开火权球权是有了，就是一个都没弄进去。偏偏克里斯蒂亚诺自信过头，还给里卡多搞了张球门后面的前排票，让里卡多几乎零距离观看了克里斯蒂亚诺门前吐饼和被后卫铲飞集锦。
跟着去的保罗牙齿都快咬碎了，得亏带着墨镜，不然里卡多就会发现他已经憋笑憋出眼泪来了。
“又不是欧冠决赛，你干嘛啊，小克里斯？”队友无语地看着结束后的克里斯蒂亚诺趴草地上哭鼻子，“虽然你确实拿了球结果没轰进去，但是今天他们防守确实很强硬，我们后面被他们偷家，也是后防的漏洞，弗格森先生不会怪你的。”
这尼玛是会不会被批评的问题吗？
这是丢脸丢大发了。
队友把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拖进更衣室里，本来弗格森还想训话，奈何看见这个花猫进来了，只能训话改安慰。
其他人一早就觉得弗格森把克里斯蒂亚诺当亲孙子——这里不是贬义，所谓隔辈亲么，是以大家也纷纷附和。这就是联赛中的一轮，输就输了，也不是很影响积分大局，年轻人嘛就是要敢于持球，要敢于冲锋云云。
克里斯蒂亚诺越被安慰越委屈，一是实在丢脸，二是他的卡卡怎么不来更衣室找他？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就没有“避嫌”这个意识。
可惜里卡多有。他在停车场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心想就算是训话＋洗澡也该完事了，怎么人还没有出来，再说了克里斯蒂亚诺一早就说他要回家里再洗澡。
于是他就叫保罗去更衣室看看。
保罗真的只是想偷偷看一眼，但是他实在太突出了——他身高一米九八，比门将还高一点——所以他在走廊外面还没有偷偷围观半分钟，路过的清洁工就问他你干嘛。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一开门，就看见这个穿黑西装戴黑墨镜的巨人站在门口，一堵墙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伸出脑袋，发现保罗身边没有跟着里卡多，瞬间就垮了脸，虽然他的脸本来就垮着：“为什么只有你自己？”
其他人好奇起来：“克里斯，你朋友？还是你请的保镖？”
保罗无语：“……等你半小时了，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们先走了，停车场有点冷。”
哦，这保镖还挺凶。其他人心想。
弗格森是很不满意无关外人擅自来更衣室的，当下就不悦，让人送客顺便叫保安。
保罗赶紧退出去，但是弗格森突然叫住了他。
“小伙子，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弗格森上前了一点，仔细看保罗，“……你是为克里斯工作的？你以前是不是在米兰工作？”
保罗不认识弗格森——认人不是安保的职责范围，是助理的职责，所以他也有点紧张：“……呃，我为莱特先生工作，不是为克里斯蒂亚诺工作的。”
“哪个莱特？米兰的莱特？”弗格森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应该是内斯塔先生的安保吧，你怎么在这里？内斯塔先生来看球了？还有，克里斯，你怎么认识内斯塔先生的？”
保罗冷静地按了一下蓝牙耳机，给里卡多拨去了电话：“里奇，我觉得你可能要自己来一下——你找得到路吗？我出去接你。”
保罗把里卡多带了进来，推到了弗格森的面前：“里奇，克里斯的教练说认识先生。”
这场面就是很尴尬。
不认识弗格森毕竟不是保罗的错，人家一个意大利后裔巴西人，为什么要认识你英格兰曼彻斯特联的足球教父呢？
更衣室里一片寂静。
里卡多倒是知道弗格森，就是，不是很熟。
他尴尬地笑着和弗格森握手：“您好，弗格森爵士，我是里卡多·莱特，内斯塔是我的哥哥。克里斯蒂亚诺是我的朋友，我今天来看他踢球。”
里卡多的外套里面还穿着曼联的球衣——这当然也是克里斯蒂亚诺小朋友要求的。
他太好看了，美而不自知。这个更衣室里的年轻人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难道是个电影明星？但是弗爵爷怎么会给电影明星好脸？他可最讨厌娱乐圈的人了。
“那是我们的荣幸。”弗格森也很客气，他听说过这个小儿子，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见，“替我向你的父母问好。”
“克里斯，你朋友看起来很有背景的样子，谁啊？”队友撞了撞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
克里斯蒂亚诺正因为里卡多冷落他而不高兴的呢，根本不理。
其他人也过来和里卡多打招呼。大家都是年轻的男人，当然不喜欢这种握手的假把式，里卡多于是和他们一一击掌拥抱。
抱到第三个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真的不高兴了。
他把里卡多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很严肃地对弗格森说：“他不是我的朋友。”
保罗捂住了自己的墨镜，弗格森果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里卡多已经来不及堵他的嘴了，克里斯蒂亚诺果然放不出好屁来：“先生，我和卡卡在谈恋爱，我是男同性恋，卡卡是我的恋人。”
弗格森这辈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他冷静地点点头，说：“嗯，不错。不错……”一转身就差点摔倒，被助理教练赶紧扶住了。
后来克里斯蒂亚诺一直不肯告诉里卡多，球队那边他是怎么搞定的。
不过有天内斯塔突然打电话给里卡多，说他已经派人去医院看望过弗格森爵士了，弗格森当年还在苏格兰的时候，他们父母名下的公司赞助过弗格森的俱乐部，所以家里也算和弗格森有些渊源。内斯塔让里卡多对长辈客气点，没事别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发神经，把人家老人家气得够呛。
据说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
克里斯蒂亚诺对他家人出柜的过程更简单粗暴，这个过程由于太奇葩，导致了内斯塔一票否决了他们立刻结婚的决定。
克里斯蒂亚诺在里斯本买下来一套大房子。
这时候他已经在曼联踢球快两年了，收入已经很不错了，加上门德斯经营得当，克里斯蒂亚诺还有不少商业上的邀约，比如拍拍广告什么的，所以他把自己的收入统计了一下，一口气在里斯本著名的富人区买了一栋大房子，送给他的母亲。
搬家那天他把里卡多和内斯塔一起叫来了里斯本。
内斯塔还给他买了辆家庭用的奔驰保姆车，克里斯蒂亚诺也没客气，收下了，和内斯塔说，希望今晚大家一起在家里吃饭，他要对母亲还有哥哥姐姐们说实话，他不想里卡多受委屈。
内斯塔答应了，他其实只是单纯地以为，克里斯蒂亚诺想他帮忙充场面。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喝酒，克里斯蒂亚诺的大姐还羞涩地问内斯塔的感情情况。
内斯塔迷人地笑了笑，被里卡多从背后薅了一把头发。
克里斯蒂亚诺“啪”地一声把奔驰车的钥匙拍桌上，推给他哥：“这车你以后开，麻烦你们以后照顾妈妈。”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没说完呢。”克里斯蒂亚诺喝了一口红酒，清了清嗓子：“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看着他，里卡多则提防着他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要当众亲他什么的。
克里斯蒂亚诺倒是没有，他很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家人：“妈妈。哥，大姐，二姐。我是同性恋。”
他们还没来得及尖叫，克里斯蒂亚诺又拍了拍桌子：“卡卡就是我的恋人，我们会结婚的。不要和我说上帝什么的，也不用劝我，更不能骂我们。”
克里斯蒂亚诺把自己想说的话总结成了三点：“第一，卡卡，哦，还有卡卡的哥哥，你们可以去搜一下AM集团，他们家有我一万年也挣不到的钱，你们不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然得罪他们的话我可能就没球踢了。第二，这个房子还有车子，都是卡卡还有卡卡的哥哥买的，给我的，也就是给你们的。妈妈，我知道爸爸离开之后，我应该作为一个儿子撑起家里。所以从今天开始，我的所有收入的三分之一会直接归入你的账户，律师已经拟好文件给我签字了。这个钱怎么用、怎么分给哥哥姐姐们，都由你来安排。第三，和卡卡谈恋爱是我求来的，是我不要脸求他答应的。他比我有钱多了，什么都不缺。所以你儿子的幸福生活、你以后所有的物质生活，都和这件事有关。我会努力踢球，也会努力挣钱，绝对让你们一辈子过好日子。第四，以后我也不会和你们住在一起，但是圣诞节、妈妈的生日我一定会回家。我成家立业的对象就是卡卡。没有别的了。妈，你要打我就等他们回家之后再打。”
内斯塔右手掐住了里卡多的大腿，左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里卡多捂住了自己的脸。
克里斯蒂亚诺的妈妈看看自己的儿女，尤其是看看这个她最骄傲的儿子，又看看餐桌上另外两个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再看看门口外面那个快两米的保罗。
想象中的尖叫、痛骂、质问全都没有发生。
因为她一口气没上来，昏倒了。
一伙人兵荒马乱送人去医院的间隙，内斯塔一手扯着里卡多，一手扯着克里斯蒂亚诺，说：“克里斯三十岁之前你们不要考虑结婚了。不许反对我。我不同意你就别想结婚。除非你先弄死我。”
这一天天的，里卡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一个正常的人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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